迢迢高原路 廿年话沧桑

——新疆军区某汽车运输团参谋长曹正军讲述边关巨变

摄影/宋怀忠 文字整理/宋怀忠 肖 辉 马晓婷

曹正军,现为新疆军区某汽车运输团参谋长。从1995年入伍以来,他已经在高原奋战了23年,见证了高原汽车部队的发展进步,目睹了祖国边关的沧桑巨变。现在,请读者与我们一起倾听这位“老高原”讲述的边关故事。

 

前不久,我接到一个退役多年的老战友打来的电话。他说,他们一行人沿219国道自驾重走了新藏线,从新疆叶城到西藏狮泉河,只用了2天多的时间。路上,他们多次看到高大威猛的军车行驶在宽阔的柏油路上,感到非常振奋。

战友的喜悦之情通过电话真切传来,我的思绪一下被拉回到了20多年前。1995年12月,我参军到驻疆某汽车团。新兵连车场里,整齐停放着一排“解放CA-10B”军车(俗称“老解放”)。冷车启动是我们每天的必修课,左手把着拖车钩,右手握着手摇柄,揺上几十上百圈,我们常常被累得气喘吁吁、眼冒金星。

车队行进在皑皑雪山间。
上世纪70年代末,汽车部队列装的“解放CA-10B”,最高时速65公里,载重量4吨。
如今装备的车辆动力强劲、视野开阔,载重量是过去“老解放”的3倍多。

1997年,我第一次出车。在翻越海拔4900多米的冰达坂时,水箱开锅造成“汽阻”,刚爬到一半就要停下来用冷水降温。达坂上空气稀薄,我们高原缺氧反应十分强烈,恶心呕吐,头疼欲裂,脸憋得像茄子一样,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至今刻骨铭心。

新藏线是一条通往西藏重要的经济和国防通道。那时山上的路很多都是工兵依山炸出的“飞线”,车队通过时常有松动的石头滚落,砸得驾驶室哐哐直响;稍不留神,路面上的碎石就会把车胎扎爆。一天下来,我们常感到五脏六腑被颠得挪了位。

后来,南疆军区设立219国道协调指挥部,我们便常驻叶城负责协调军地车辆通行。由于任务区域点多线长、高度分散,保障难度大,我们的吃饭、睡觉就变得极其简单。山上海拔高、气压低,水烧到70°就开了,煮的面条外面糊了里边夹生;有时赶不到兵站,就露宿野外,睡到半夜狂风暴雨突如其来,我们就抱着被褥东躲西藏,别提有多狼狈了。官兵常常调侃,“闯昆仑上高原,除了过硬的驾驶技术,还必须有一个好肺、一个好胃、一个好背”。

从前,高原随处可见沼泽、翻浆、沉降路段,时时威胁着人员和车辆的安全。
现在,全长1400多公里的新藏线柏油路全线贯通。
过去,车辆发生故障抛锚,若缺乏救急材料,夜晚就只能燃起篝火,等待过往车辆救援。
如今,车辆配备了“北斗”车载定位系统,若车辆抛锚,指挥部可第一时间协调救援,且实现了信号全覆盖。

上世纪90年代末,一批新型载重车开始列装部队。新车均采用柴油发动机,不仅马力强劲、机械性能好,而且驾驶室宽敞明亮,视野更加开阔,车内折叠上下铺、空调、音响一应俱全。变化不仅仅体现在舒适性上。装备的“个头”也变大了,载重量是“老解放”的3倍多,极大提高了运输效率和质量。

这些年,新藏线上的路况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全长1400多公里的新藏线柏油路全线贯通,一年四季都可通行,“千里边关一日还”的梦想不再遥远。

如今行驶在219国道上,能深刻感受到祖国富强为边疆地区和边防官兵工作生活带来的可喜变化。以前,我们到兵站住的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老房子,睡的是阴冷潮湿的大通铺,没有热水、没有暖气。现在,沿途兵站都新盖了营房,楼房外有保温层,室内暖意融融,还有氧气接入。边防一线官兵住上了第五代新营房,巡逻归来床前有氧气,餐桌上有新鲜蔬菜,昆仑山的驻防条件大大改善。

以往,车辆老旧、路况差,官兵经常露宿野外。
现在,列装的车辆拥有折叠上下铺等人性化设计,其舒适程度不亚于火车卧铺。
以前出车,官兵靠一箱干面条、一只喷灯、一口高压锅解决吃饭问题。煮的面条外边糊里面夹生,还总有一股汽油味。
现在,部队装备了单兵卡式炉,官兵在行军路上也能吃到卫生可口的饭菜。

国家富,军队强,边防固。20多年来,我和战友们戍守着高原,奋战在边关,感受着祖国边防的沧桑巨变。作为边防军人,我们深深为祖国感到骄傲,为我们的军队感到自豪!

编辑/肖 晔